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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耳的闹铃声打断了床上沉眠人的好梦。大神万理自床上猛地坐起,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。他按掉了闹钟,屏幕回到锁屏页面,显示了现在的时间:星期四早上十点三十分。
宿醉令他头疼欲裂。他眯着眼睛,双手插在发丝中将头发都揉乱了,又摸了一把向后揽去。
他深叹一口气,随手拉了一把深黑色的窗帘。窗外艳阳高照,一瞬间照进室内的阳光耀眼到他有些睁不开眼,他松开手,让房间又重新陷入黑暗。
手机上弹出了两条日程的提醒,分别写着“一点,MEZZO”杂志封面拍摄”和“五点,MEZZO”广播”。
又是一声疲惫的叹息,万理转身一把将窗帘扯开,翻身下了床。阳光照进房间里,照出了地上的一片狼藉。空了的酒瓶,几个塑料空袋子,不知被谁踢倒的酒瓶——他们昨晚没有把酒洒得到处都是真的谢天谢地,扔得到处都是的衣物……
啊,还有一个体积巨大的“障碍物”。
“喂,起来了。”大神万理弯腰捡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的西装外套,他推了推那个“障碍物”——自己的领带被他压在了下面,“你怎么睡在地上?”
那个巨大的“障碍物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,翻了个身想要再睡过去,万理忍不住轻轻踹了他一脚,踹在他的腰际:“起来了!我要准备出门了。”
随心攻势
李三墨
“它在哪里?明明刚才还在的。”
水一般的光线倒在小房间里,溢满这个像透明鱼缸的世界。日光从四面八方透进来,把一切都洗刷成彷彿下一秒就要随光线消失的残影。
——这些稚嫩的年少把戏,不知道你会否记得?
他倒记得。纵使影像像光一样捉不住,他也依然记得银发青年那双灰瞳——尖酸刻薄地炮轰批评时的锐利、与音符一同摇晃世界时的炽热……偏偏在自己面前,却会偶尔像小孩子一样,纯粹而率直。
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句,只是安静地用手扫了扫对方的发尾。温暖的大手慢慢张开,一个小小的硬币在掌心出现。那双本来稍稍瞪大的眼眸又添了几分惊讶。
“为什么?”
他笑着摇摇头。
——怎可以让你知道呢?这就是魔术的最大玄机啊。
那只不过是儿戏的小杂剧。
接下来,才是他人生最盛大的一场魔术表演。
Unfound(ed)
瑤
[你怎么还没睡。]
万理看着屏幕上迅速追来的信息陷入了沉默。出于要照顾多方人员的工作习性,他的手机往往是24小时开机确保能够及时回复工作消息。但此时此刻,他无比地痛恨自己的这个习惯,还有Rabbit Chat的已读不回功能,毕竟已读不回也是暴露状态的一种方式。
不到一分钟,千又给他附加了一条语音,想也不用想也知道是千的即兴谱曲。万理又愣了一会儿,这之间没有其他的消息了,他明白千是在等待他听过之后的回复。可是万理并不打算点开它,而以此替代的是,他亟需回复点别的什么来平复极速跳动的心脏。
[这种事情别找我。]
[随便谱的,你随便听一下就好了,睡一觉说不定就忘了。你很反常。]
不用千指明,万理也知道。他想划清界限,而因为太过于迅速地拉起了一线,中间划断的缺口立刻被敏锐的千捕捉到,拙劣的手法暴露出了需要两人心照不宣的问题。
本身感冒心悸就够受的,搭配上折笠千斗和他的曲子,这波攻势怎么看都过于猛烈。万理觉得自己如履薄冰,可转念一想这又不是什么恋爱攻防。但是怎样去定义这根长而无果的因缘,本来想要将其交给时间的大神万理,现在希望自己去找到答案。他在打字框内删删改改,最终找不到什么从根本上拒绝千的地方。
阿珊
大多数时间里,千的睡眠都很浅。
阖上眼的世界似是浮在浪尖,随着潮水的脉搏涌动。上上下、上上下……循着一定的节奏飘荡,有时可以踩上心跳的节拍。
也有时候,贴合的是万的心跳。
即便万的睡姿说不上是安稳的那派,千也不是特别粘人的类型,但这都不妨碍千爱好钻入万的怀里,贴着他宽厚且温热的胸膛入眠。
一开始的时候,万会把为难直接地表现在面上。也有可能只是在害羞,或者两者兼具。
他会一边在嘴上念念叨叨,一边仔细且谨慎地把千披散的长发拢到一侧。有时,他还会顺势摸上千的头顶,沿着形状姣好的后脑勺,掠过摘下耳夹的柔软耳垂,再捻起其中一撮发尾,在银河的末端落下一个虔诚的亲吻。
点到即止,又带着满溢而出的深情。半阖的藏蓝瞳眸似是夜幕,能装下万千星辰。
“你这样……睡觉压到了我可不管。”
“到时我会把万推醒的。”
“你是不是太小看我的起床气了?”
在倒计时的尽头相拥接吻
拐
[感觉还是跟寿喜烧的汤底比较配。]
[下次可以试试看。我会带酒来的。]
[好啊。啊,对了,]
[怎么?]
[我喜欢你,我们要交往吗?]
暖烘烘的身体,陷入薄被跟床褥之间,披散在枕头上的发丝透着清爽的洗发水味道。滑动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,不经意间又掠过那个带着仙人掌头像的名字。
万理把他敲下答应的举动,归咎在头脑发热身上。
也许是当晚的火锅特别美味。也许是千珍藏的红酒过于芬芳。也许是泡澡水舒适得刚刚好。也许是这个春日的夜晚终于开始回温。诸如此类的理由万理大概能找出一万个。
并不是感到后悔或者是厌恶。只是这本来可以当成是玩笑一样打哈哈过去的,当下做出的选择也反常地没有经过他最擅长的深思熟虑。第二天醒来的万理,呆呆地盯着屏幕上留下的记录,才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这是现实。